因为被发现读《了不起的盖茨比》,渡边成了永泽这个富家子弟的朋友,永泽也成了渡边在宿舍楼里唯一的朋友。
永泽说:「通读三遍《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人,倒像是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不是说我不相信现代文学,我只是不愿意在阅读未经过时间洗礼的书籍上面浪费时间,人生短暂」。
他极具个人魅力,天生具有那种吸引人、指使人的气质,他睡过七十多个女人,曾一次生吞过三条蛞蝓。
在渡边眼里,他是个矛盾的人:既有令人赞叹的高贵精神,又是个无可救药的时间俗物;可以春风得意地率领众人长驱直进,而那颗心,同时又在阴暗的泥沼里孤独的挣扎。
在渡边眼里,他还是个诚实的人,他对渡边始终亲切如一,生活上给予诸多关照。可以说,永泽真心把渡边当朋友,而渡边因而忍受不了他「醉后想方设法捉弄女孩子」,因而不肯对他像对木月那样交心相待。
渡边其实有那么点虚伪,他一方面认为永泽和女孩子睡觉并非出于真心,纯粹是泄欲的把戏,并自我标榜:
我自己其实不大喜欢同萍水相逢的女孩同床共衾。作为疏导情欲的一种方式,固然惬意,而且同女孩相互拥抱着触摸身体也颇为开心。但厌烦的是早起后房间的凌乱、情绪的昏沉、和道德上的自我厌恶、幻灭之感。
其实,我们知道,后来渡边还是因为忍受不了生理的饥渴而继续出去睡女孩子了,即使和直子以及后来出场的绿子处于恋爱期,这种事也从没断过。
有了女朋友还约炮,日本年轻人在六七十年代对「性」就是这个态度啊?
他也算承认了私生活上的自我堕落,事后都羞愧不已:
我这是干的什么事?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我想我不应该干这等勾当,然而又不能不干,我的身体十分饥渴,巴不得同女人睡觉。而我同他们睡觉的时候又总是想着直子,想直子黑暗中白嫩嫩浮现出来的裸体,想她的喘息,以及外面的雨声。而且越想越觉得身体饥不可忍,渴可不耐。
腰间挂着两颗滚烫的肾,男人啊,就这副德性。
渡边向永泽探讨了关于睡女孩子一事,永泽像是在回答知乎上那个:「性对男人到底有多重要」的问题,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性对青春期的男人到底有多重要」。
「这种事连续干过七十多次,是否会觉得空虚?」
「如果你觉得空虚,说明你是正人君子,可喜可贺」,他说,「和素不相识的女孩睡觉睡的太多,终归是徒劳无益,只落得疲惫不堪,自我生厌,我也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卖力气?」
「很难解释。对了,你知道陀思妥耶夫基在一本关于赌博的书里说过,在周围充满可能性的时候,对其视而不见,是非常困难的事。你明白吗?傍晚,女孩子们走上街头,在那一带东游西逛,饮酒消遣。她们是在寻找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我们又可以提供。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买卖,就像拧开水龙头喝水一样。我们转瞬间就可以发泄,而对方又求之不得。这就是所谓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就在眼前来回晃动,难道你能视而不见?自己具有这种能力,又有发挥这种能力的场所,你能默默通过不成?」
村上似乎想借永泽这个人物来剥落出普通男人身上的一些原始隐藏的欲望或者暗面吧,亦或通过永泽来传达出另外一个社会阶层的人的世界?
永泽是个怎样的人,后续村上会怎样刻画使这个人物形象更丰满,拭目以待。